第八十三章兒子和兒子是不一樣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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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祐樘蘇醒過來是宮中的一件大事，周太後每晚都在佛堂替他祈福，保佑他早日蘇醒，所以當她知曉的時候，便是連佛前的禮節也給忘了，拔腿就向朱祐樘的寢室跑去。
許祿看此情形不敢怠慢，他快步緊跟上去，一把托著略顯搖擺的周太後。
連著許多天的熬夜，周太後的身子骨已經異常憔悴了，她的臉色蒼白，手腳冰涼，便是那原本還算圓潤的身材也見消瘦不少。
朱祐樘充滿愧疚地看著周太後，有氣無力地說道：“祖母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剛醒千萬不要說話，你啊只要這樣看著祖母，祖母心裏就高興了。”周太後坐在床邊，掏出衣袖中的絹絲手絹，輕輕地擦拭眼角的淚痕。
朱祐樘看看四周，疑惑地問道：“徐壽和孟流江怎麽樣了？”
“殿下，徐公公受了重傷，至今還未清醒。至於孟千戶，他……”許祿在一旁彎腰低頭小心翼翼地回道。
朱祐樘的面色更顯暗沈，他充滿自責地閉上眼睛，雖然孟流江跟隨自己不過半日時光，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，這依然讓他無法接受。
“他是奴才，保護主子是天經地義的，更何況能為主子的安全而犧牲自己，這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情？”周太後眼角不悅地瞥了一眼許祿，隨後又寬慰地說道。
朱祐樘睜開眼睛，勉強地一笑，輕聲說道：“孫兒知道。”
“許祿趕緊去叫太醫，就說太子醒了，讓他們趕緊過來看看。”周太後沖一旁的許祿揮揮手，許祿應了一聲，便轉身離去。
“這幫老家夥，平日裏都是通宵留守的，今日卻是早早地便回去了，真是該死。”周太後氣憤地說道。
“皇上來過嗎？”朱祐樘繼續問道。
周太後的眼底一絲猶豫閃過，朱祐樘雖未看清楚，卻也覺得有些怪異。
“當然來過，只是因為這段時間朝內太忙，所以今晚皇上才未能來看你，相信當他知道你醒了的時候一定會過來的。”周太後拿起手絹遮住口鼻，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朱祐樘的手從薄薄的被子裏伸出來，輕輕地覆在周太後冰冷的手背上，說道：“祖母這幾日為了孫兒，肯定是沒睡好覺，現在夜色都已經深沈了，您還是早點回去睡吧。”
“可是祖母不放心啊，還是等太醫過來檢查後再說吧。”周太後揉了揉發紅的眼睛，一股強烈的疲倦感立刻湧上心頭。
太醫的診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，因為刺殺者的劍偏了一點點，所以朱祐樘的病已無大礙，只要能醒來，那就只需要再多加調理便可痊愈了。
不知是因為睡得太多，還是傷口的疼痛太過劇烈，早上天邊剛剛翻白的時候，朱祐樘又再次醒了過來。
這次醒來的時候身邊正站著一個陌生且身材矮小的公公，朱祐樘斜斜地看上去，只見那人長得唇紅齒白，面若桃瓣，仿若女孩子般的清秀可人。
那人正閉著眼睛身體搖晃，朱祐樘尋思著他大概是站著打盹兒呢。
突然一個不穩，那閉眼打盹兒的人差一點便摔倒，幸好他及時醒來，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，然後擡手揉揉自己朦朧的雙眼。
朱祐樘不由地輕聲笑起來，這讓那打盹兒之人一下就嚇壞了，他看著朱祐樘圓瞪的眼睛，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，他快速地跪倒在地上，額頭重重地點地，聲音顫抖地說道：“天子殿下饒命，太子殿下饒命。”
“你是誰？”朱祐樘轉過臉，想要擡起上半身，但是胸口鉆心的疼痛，讓他還是放棄了掙紮。
那人依然不敢擡頭，道：“奴才叫柳柱，原是在司禮監任職的，昨兒個夜裏許公公將奴才叫了過來，說是以後讓奴才來伺候殿下。”
“徐壽呢？”
“徐公公還未清醒，太醫也說了，如果再不清醒，怕是不行了。”柳柱依然深深地跪在地上，動也不動。
“起來吧。”朱祐樘輕聲說道。
柳柱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，低頭站在一旁不知所措。
“本宮口渴了，想喝水。”朱祐樘話剛說完，柳柱就已經快速地將水取來，慢慢地扶起朱祐樘的上半身，雖然柳柱的動作很輕，但是朱祐樘依然痛得一聲冷汗，柳柱見朱祐樘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，安慰地說道：“殿下，這太醫說了，疼痛是免不了的，等傷口裏面長結實，外面結痂了，自然就不痛了。”
朱祐樘淺酌一口之後，不禁意地問道：“陳公公怎麽樣了？”
柳柱原是疑惑地看著朱祐樘，後來終於明白他說的是誰，於是將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，又輕輕扶朱祐樘躺下，道：“陳公公三日前出宮了，至今未歸，奴才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。”
“出宮？”朱祐樘不由地重覆一句，這會兒陳準出宮到底所謂何事？查找刺客還是……
“聽旁人說啊，那個刺客好像是出宮了，所以陳公公帶人出宮了。”柳柱對具體情形其實也不是很清楚，但是這宮裏頭人多口雜的，總是能從被人口裏得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。
朱祐樘早就知道想要知道這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，只能一種人，那就是奴才，比如像柳柱這樣的奴才。
“皇上來過沒有？”朱祐樘問道。
柳柱年紀尚小，心思純良，他微微擡頭，思量片刻之後說道：“聽說殿下剛出事那會兒皇上倒是來過的，而且也是皇上下令徹查行刺之人的，但是最近朝內國事繁忙，好像是有些日子沒來了。”
國事繁忙？朱祐樘心中哼哼笑了兩聲，當初朱祐杬中毒的時候，同樣國事繁忙，為何他都有空整夜陪在他身邊，而換做自己呢？果然兒子和兒子之間是不一樣的。
柳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，見朱祐樘的臉色突然間變得蒼白，他只得顫巍巍地站在一旁，大氣也不敢出，就怕再說錯什麽，讓自己落得不好的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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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祿看此情形不敢怠慢，他快步緊跟上去，一把托著略顯搖擺的周太後。
連著許多天的熬夜，周太後的身子骨已經異常憔悴了，她的臉色蒼白，手腳冰涼，便是那原本還算圓潤的身材也見消瘦不少。
朱祐樘充滿愧疚地看著周太後，有氣無力地說道：“祖母……”
“好了，你剛醒千萬不要說話，你啊只要這樣看著祖母，祖母心裏就高興了。”周太後坐在床邊，掏出衣袖中的絹絲手絹，輕輕地擦拭眼角的淚痕。
朱祐樘看看四周，疑惑地問道：“徐壽和孟流江怎麽樣了？”
“殿下，徐公公受了重傷，至今還未清醒。至於孟千戶，他……”許祿在一旁彎腰低頭小心翼翼地回道。
朱祐樘的面色更顯暗沈，他充滿自責地閉上眼睛，雖然孟流江跟隨自己不過半日時光，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，這依然讓他無法接受。
“他是奴才，保護主子是天經地義的，更何況能為主子的安全而犧牲自己，這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情？”周太後眼角不悅地瞥了一眼許祿，隨後又寬慰地說道。
朱祐樘睜開眼睛，勉強地一笑，輕聲說道：“孫兒知道。”
“許祿趕緊去叫太醫，就說太子醒了，讓他們趕緊過來看看。”周太後沖一旁的許祿揮揮手，許祿應了一聲，便轉身離去。
“這幫老家夥，平日裏都是通宵留守的，今日卻是早早地便回去了，真是該死。”周太後氣憤地說道。
“皇上來過嗎？”朱祐樘繼續問道。
周太後的眼底一絲猶豫閃過，朱祐樘雖未看清楚，卻也覺得有些怪異。
“當然來過，只是因為這段時間朝內太忙，所以今晚皇上才未能來看你，相信當他知道你醒了的時候一定會過來的。”周太後拿起手絹遮住口鼻，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朱祐樘的手從薄薄的被子裏伸出來，輕輕地覆在周太後冰冷的手背上，說道：“祖母這幾日為了孫兒，肯定是沒睡好覺，現在夜色都已經深沈了，您還是早點回去睡吧。”
“可是祖母不放心啊，還是等太醫過來檢查後再說吧。”周太後揉了揉發紅的眼睛，一股強烈的疲倦感立刻湧上心頭。
太醫的診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，因為刺殺者的劍偏了一點點，所以朱祐樘的病已無大礙，只要能醒來，那就只需要再多加調理便可痊愈了。
不知是因為睡得太多，還是傷口的疼痛太過劇烈，早上天邊剛剛翻白的時候，朱祐樘又再次醒了過來。
這次醒來的時候身邊正站著一個陌生且身材矮小的公公，朱祐樘斜斜地看上去，只見那人長得唇紅齒白，面若桃瓣，仿若女孩子般的清秀可人。
那人正閉著眼睛身體搖晃，朱祐樘尋思著他大概是站著打盹兒呢。
突然一個不穩，那閉眼打盹兒的人差一點便摔倒，幸好他及時醒來，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，然後擡手揉揉自己朦朧的雙眼。
朱祐樘不由地輕聲笑起來，這讓那打盹兒之人一下就嚇壞了，他看著朱祐樘圓瞪的眼睛，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，他快速地跪倒在地上，額頭重重地點地，聲音顫抖地說道：“天子殿下饒命，太子殿下饒命。”
“你是誰？”朱祐樘轉過臉，想要擡起上半身，但是胸口鉆心的疼痛，讓他還是放棄了掙紮。
那人依然不敢擡頭，道：“奴才叫柳柱，原是在司禮監任職的，昨兒個夜裏許公公將奴才叫了過來，說是以後讓奴才來伺候殿下。”
“徐壽呢？”
“徐公公還未清醒，太醫也說了，如果再不清醒，怕是不行了。”柳柱依然深深地跪在地上，動也不動。
“起來吧。”朱祐樘輕聲說道。
柳柱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，低頭站在一旁不知所措。
“本宮口渴了，想喝水。”朱祐樘話剛說完，柳柱就已經快速地將水取來，慢慢地扶起朱祐樘的上半身，雖然柳柱的動作很輕，但是朱祐樘依然痛得一聲冷汗，柳柱見朱祐樘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，安慰地說道：“殿下，這太醫說了，疼痛是免不了的，等傷口裏面長結實，外面結痂了，自然就不痛了。”
朱祐樘淺酌一口之後，不禁意地問道：“陳公公怎麽樣了？”
柳柱原是疑惑地看著朱祐樘，後來終於明白他說的是誰，於是將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，又輕輕扶朱祐樘躺下，道：“陳公公三日前出宮了，至今未歸，奴才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。”
“出宮？”朱祐樘不由地重覆一句，這會兒陳準出宮到底所謂何事？查找刺客還是……
“聽旁人說啊，那個刺客好像是出宮了，所以陳公公帶人出宮了。”柳柱對具體情形其實也不是很清楚，但是這宮裏頭人多口雜的，總是能從被人口裏得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。
朱祐樘早就知道想要知道這宮裏大大小小的事情，只能一種人，那就是奴才，比如像柳柱這樣的奴才。
“皇上來過沒有？”朱祐樘問道。
柳柱年紀尚小，心思純良，他微微擡頭，思量片刻之後說道：“聽說殿下剛出事那會兒皇上倒是來過的，而且也是皇上下令徹查行刺之人的，但是最近朝內國事繁忙，好像是有些日子沒來了。”
國事繁忙？朱祐樘心中哼哼笑了兩聲，當初朱祐杬中毒的時候，同樣國事繁忙，為何他都有空整夜陪在他身邊，而換做自己呢？果然兒子和兒子之間是不一樣的。
柳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，見朱祐樘的臉色突然間變得蒼白，他只得顫巍巍地站在一旁，大氣也不敢出，就怕再說錯什麽，讓自己落得不好的下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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